时光它总说谎,我从不曾失去那些肩膀。——题记
现在才开始后悔,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的那次毕业,都没能好好地酣畅地狂欢一回。结局太过平淡,各自考试,各自回家,再不见面,或者只是小镇上逛街时微笑点头,做个熟悉的陌生人。可能很多人以后真的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吧,若干年后,彼此也只是个路人甲,那现在打回原形,一步到位,也未尝说不过去。
渐渐地习惯了冷漠。我也会跟人说话待理不理,我也会在校园一个人快步走着,对身边的人和景熟视无睹,我也会在大型狂欢的时刻刻意退出,宁愿守着一个人的孤单。
“然后呢,一起走吧。”阿信的一句话,轻易就触动了那根神经。那个人,那条路,那个座位,那个教室,那黑板上或潇洒或潦草的字迹,那课上昏昏欲睡,禁不住点头的背影……忽然发现,没有人跟你远走,没人陪你到最后。夜深人静的时候,也会情绪降到低谷,心被绞痛得连哭都不能缓解一丝一毫。是因为想念了吧。
在18岁之前,我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乡愁的。今年,我18,我离开家,独自求学,不过也是漂浮在茫茫人海的一粒尘埃。在我疯狂地想念着那些人,那些旧时光的时候,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乡愁。乡愁,愁的何尝不是那些回不去的记忆,那些再也不会是旧时模样的人们?
那一年,我们哭着笑着,传着纸条,写着小说,听着歌曲,躲着老班,太过清晰的场景,甚至记得住每个人的座位,记得住老师昨天留的默写任务,记得住文学社里又发表了几篇文章,记得住上午穿的白T恤是如何被后座的男生用圆珠笔划上的一道道蓝色的条纹……你看啊,这些我都还记得,你看啊,我可以复制那么多的场景,你说,我是不是又回去了?回到那个窗外草木常绿的教室,回到那个呵口气在窗户上乱涂乱抹的清晨,回到那个炙热难挡依旧趴在桌上做着试卷的夏日黄昏?
荏苒,真的是形容时光的。七八年,不足以沧海桑田,但却足以验证世事无常。变化,是时间刻下的最深的印记,是它走过的最好证据。三年又三年,多少离合悲欢,多少喜忧参半。
恐怕再也没有人会想起四楼和二楼是文理班之间的距离,遥远的城市和我们的小镇有着割舍不掉的牵挂。当在一堆试卷中看不到未来的时候,总会有人在远方告诉你她在等着你,一起完成当初的梦想;当在嘈杂吵闹的读书声中逐渐崩溃的时候,总会有人跑到楼上跟你抱头痛哭,然后彼此安慰;当在学校开运动会难得空闲的时候,总会有人适时地给你打电话追忆当初我们一圈圈走完的操场。
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,因为那些关于青春的回忆已经留在了上游,离我们越发遥远了。而我错了,时间也会说谎,我从不曾失去那些肩膀。
感谢那些陪我一起走过那段岁月的人,不管现在是否依旧相互陪伴。
感谢那些教会我成长的男孩和女孩,不管如今是否改变。
感谢那些真实得泛着青草气息的小日子,不管是否清晰如昨。
我想说,突然好想你,那些我们在一起的岁月。
学工部 张诗丰